|
鐧界櫆椋庢湁浠�涔堝姙娉曟不鐤? http://m.39.net/disease/a_5731547.html1 有人烦就有人喜欢，还有人无所谓。烦的人因喜欢不得，喜欢的人因烦不够，而无所谓的人因没有选择。 这日课堂上，江晓尽自己最大努力听着“卷毛”老师讲课。什么“液压传动”、“七档变速”、“离合轮齿”等等，听得他脑袋发胀。在他看来“卷毛”自顾自的喋喋不休，也不管台下的学生到底有没有听懂。 汪絮移过来记事本，他瞥了眼：不用担心，老季问过考试会在书上圈重点。 他心下稍宽，紧绷的神经放缓。对于“卷毛”再说些什么置若罔闻。他看到坐在前排的苏媛埋头在写些什么，而右侧的宋元托着下巴眼神满罩着苏媛。 坐在后排的许静云，一心几用，听会儿讲课，看会儿汪絮，又扫几眼谢正。 宫七在侧后排与梁小宝偷偷摸摸下着五子棋；季文略坐在那里貌似听着讲课，实际上心里烦恼学生会的事，长江后浪推前浪，竞选副主席有变数，主席之位离他遥远，他心灰意冷，雄心不在，该是“退休”的时候了。想起这几年来的辛苦耕耘付之东流，学业、爱情、所谓的事业，到头来一事无成，不禁悲从心来。 …… 不止江晓一人熬到下课，他随着人群走出教室时，听到有人喊他。 “江晓。等一下。” 他回头一看是肖伟，现在是系党支部组织委员。 等人走的差不多了，肖伟才说：“我跟季班、许班商量过了，我们三人意见一致，由我来传达，这期的入党积极份子，系里推荐你，我做你的入党介绍人。下周一晚上七点在建工楼五零五开始上党课，为期半个月，然后考试。先恭喜你，江晓。” “好的。谢谢肖部长。”江晓衷心感谢，他仿佛离北京又进一步。 “江晓，跟我还客气。走，吃饭去。”肖伟轻拍了下他后背。 两人与候在门口的汪絮一起愉快地走向食堂。 吃过午饭，江晓把宋元叫到一边，小声说：“元元，我不是捅你伤心事啊，你还记得周心禾宿舍电话吗？” “干啥？”宋元跟防贼似的看着他。 “她们没有搬过宿舍吧？我找下李熏，问她入党的事。” “你想找小熏啊。你小子又有什么坏心眼？”宋元乐呵呵地说，心下一想：胡子去勾搭小熏好啊，那苏媛不就是我的了？立马痛快地告诉号码。 令江晓失望的是电话打对了，但李熏不在寝室，室友说小熏去做实验了。待到傍晚，他又打过去电话，室友告诉他小熏还在研究生部做实验，估计要到十点左右方能回。他留下手机号码，期待李熏回来后联系自己。 挂了电话，听到汪絮坐在电脑前看动画片“蜡笔小新”发出的花痴笑声，他轻敲了下这人脑袋。 “嗨！江晓，可不能乱敲，就指望他呢。”季文略走进宿舍说，接着冲隔壁喊了声：“老七，快过来，商量事！” 宫七在隔壁应声道：“来了，等我作业搞完，马上！” 等四人齐了，季文略说：“学生会那个副主席要搞场辩论赛，我应下来了。四对四，由阿絮做主辩手，怎么样？” “啊！”汪絮、江晓、宫七三人同时叫出。 “日！你们啊屁呀。都给我上点心。”季文略不好对他们说出自己的真实想法：很快，过了暑假，下半年就搬到长沙去了，他在学生会的生涯也结束了。轰轰烈烈的走留个纪念，也给那帮人留下深刻的印象。 三人见季文略说的郑重，均不出声，谁也不愿意开口说不干。 “论题是什么？”汪絮开口问，他在高中时就参加过辩论赛了。 “关于青春。对方正论，我们反论。” “对方有女的吗？”宫七问，换来季文略的瞪眼。 “也就是说对方说青春是激情的，我们就说青春是混沌的？”江晓问。 “是这个意思。但要举例佐证。” “哪天进行？我们要准备下。” “这周五晚上六点半。”见汪絮认真起来，季文略顿感信心大增。 “还有时间。可惜不能到外面上网，我们到图书馆找点材料吧。” 四人说干就干，当即要去图书馆。江晓按住宫七说：“七哥，你就别去了，也是看姑娘的。不如帮我搞下作业。” 宫七气的又是一脚踹出，骂道：“操，跟你讲过戒了！戒了！” 三人摇头，宫七脑袋晃晃，无奈地说：“好吧，你们还有谁的作业没搞？” 江晓陪着汪絮、季文略在图书馆查找有关青春的书籍，直到晚上近十点图书馆闭门时。根据院里规定，每位学生一次最多只能借十本书。汪絮从他们选出的一大摞书籍中精选了二十本拿回宿舍。 “阿絮，不是我怀疑你啊，你这……二十本啊，只有两天时间，把周五白天的时间算上，也就三天不到，你能看完？”季文略半信半疑地问道。 “要不要我演示下怎么翻书？”汪絮呵呵乐着说。 季文略想起“三国演义”里刘备三顾茅庐请孔明出山后第一战的情节，忙说道：“你是我们共同认可的主辩手，交给你了！” 江晓抱了一沓子“青春”回到宿舍，宫七听到动静，忙迎出来，眉开眼笑地挑了一本回屋。 “你确定这些靡靡之音有用？”江晓持怀疑态度，他并没有见过汪絮在众人场合唇枪舌战。 “你先睡吧，老季对你不薄，咱们尽力吧。” 江晓洗漱完，刚躺床上，手机短信响起。他看下陌生的手机号码显示信息：你找我？ 他心下奇怪，这谁呀？是不是发错了？他回到：哪位？ ‘你是江晓吗？室友说你今天打了两次电话找我，还留了电话号码。’ 他不禁拍了下自己头，忙回到：是我。想请教下你入党的事。 对方回到：哦，晚了，明天再说吧。 ‘好的。’他回复这句，拿起被子盖头即睡。 等他早上醒来时，没想到汪絮对他晨起说的第一句话是：“阿晓，帮我写三千字的检讨。” “什么？” “昨晚你睡了后，我叫上宫七去网吧查资料，回来时翻墙被督察队抓到了。” 上午的“智能机械原理”课，只见江晓跟宫七埋头写那三千字的检讨。汪絮神情凝重地翻看着几本“青春”书籍。离下课还有几分钟时，老师按常规做法进入与同学们的闲聊时间。 “这班上怎么一下子冒出这么多光头呢？季文略，你是班长，也赶潮流？” 季文略手摸了下光头，露出尴尬的笑容。 “这家店搞优惠活动，剪光头的半价，要是女生也剪光头不要钱。”许辉凑热闹说。 “瞎说！”班上女生自然出来反驳。 “啊……想当年我读大学时，也干过这事，我们那叫祭奠青春。”老师若有所感。 许静云说道：“黄老师，给我们说说你的青春故事呗。” “没有故事，只知道傻读书，哪像你们现在！我们那时很纯，平淡的不能再平淡了。” “青春是平淡的！平淡到让人想死，有一千种死法，却只为一个人。这个人陪伴着你，直到你的肉体腐烂，灵魂永远追随。” 班上众人听到，简直不敢相信这话是从汪絮口中说出的。众人不知他这是在辩论赛预演。黄老师微笑了下，下课铃声响起，他喊了声：“下课！” 江晓想主动再联系李熏，看着昨晚那条短信‘哦，晚了，明天再说吧。’左思右想，放弃了念头。 汪絮经过三天的精心准备，在周五晚上的辩论赛上大放异彩，不但帮季文略赢得了比赛，个人还获得了最佳辩手。 栀子花开时，“非典”疫情已淡，校园恢复到往日正常状态。而随着最后一科的考试收场，暑假来临，江晓的大三学涯结束了。 2 暑假期间，江晓与宋元在建筑工地打零工，直到开学前一周准备搬家到长沙校区。 返校时，柳芸儿、练彩虹与汪絮一道。三人下了火车出站，见到等候在那里的江晓。 “哇塞，晓师兄，你这几年一直这样吗？”柳芸儿对每回江晓都接送汪絮的行为感到不可理解。 “这也没什么吧？不这样倒还奇怪呢。”江晓反问道。 汪絮一旁嘿嘿地乐。练彩虹说道：“瞧把你美的。我们跟着一起沾光了。为了感谢晓师兄亲自来接，我带了特产荔枝给你。” “我家不像小练家有荔枝树，所以晚上我请你吃饭，汪絮、小练作陪！” 江晓笑道：“干嘛都对我这么好？” “你人好嘛。善良的人我们自然要善待。还有啊，你们马上就要搬长沙了，连小练也过去了，剩我一个人，再也不能随时找你们玩了，以后有的是无聊了啊。”柳芸儿真情流露。 “你可以来长沙找我们啊，车费我出。”汪絮嬉笑着说。 “话是这么说。偶尔见个一两次还可以，我相信。但是经常去，你们肯定会烦的。是吧？晓师兄。” “这个……你说的在理。”江晓不想对柳芸儿说虚伪的话，干脆实话实说。 “你们就没人说会过来看我吗？”柳芸儿失望地问。 “我会来看你的。一定。”江晓对她承诺。 一行人回到校园。江晓拿着柳芸儿、练彩虹两人的行礼送到女生公寓门口，柳芸儿嘱咐他晚上六点老地方见。 汪絮先回了宿舍，漱洗完，吃了两粒药后补觉。 江晓回来时看见桌子上摆放了许些药，眉头紧皱，坐到床前，轻推了下他。 “嗯？”汪絮并没有睡着。 “医院检查了没什么事吗？怎么带了这些药？” “哦，医生说要调理下。到医院了嘛，还不买点药？我困了，睡会儿了。” “对了，昨天小瑛子给我发信息让下午帮她在校外的住处东西拿回寝室呢。她们也是这一批要搬到长沙的。她跟你说了吗？” “她没有，尹彤妹给我说了。这两个女人好好的寝室不待，跑出去租房子。谁知道租来干什么。她找你？不是有林木水吗？” “我怎么知道！大家这么熟，再说是你表妹。” 汪絮或许是真困乏了，没有再搭话，闭上眼睡去。他并不知道暑假期间，江晓与魏瑛发生了一些事，只是从尹彤妹口中隐约知道一点，但他没有多想，或许并不是坏事，装作不知道反而要好些。 中午时候，汪絮不想下去吃饭，江晓给他买回点粥。 “你下午要不别去了，两个女生能有多少东西，我自己去就行了。”江晓说道。 “尹彤妹这女孩子我挺喜欢的，四川姑娘，不做作，她既然叫我帮忙，我能不去吗？” “许静云不也是四川的？” 见江晓抬杠，汪絮嘿嘿笑了下，说道：“我就喜欢四川姑娘，不行吗？” 下午见到魏瑛、尹彤妹，两位女孩子表情各异。尹彤妹仿佛突然间与汪絮相见如故，打情骂俏，热乎的很。而江晓只顾按魏瑛的指示干活，两人交流也很少。 汪絮猜测这两人在暑假期间自己不在时有故事发生，他问道：“小林子呢？干活的时候想起我们了。” 魏瑛眼圈微红，不说话。江晓瞪了汪絮一眼。尹彤妹赶紧打圆场说：“这不是给你们表现的机会吗？晚上我请你们吃饭。” “你是知道我晚上有约了，故意的吧？明天晚上再请。”汪絮对尹彤妹抛了个媚眼。 尹彤妹扶着汪絮笑着说：“你好受欢迎啊。那就说定了明晚。” 替两位女生搬完家，回到住处，汪絮嚷嚷着热，让江晓去买西瓜解暑。 “刚路过时你不说，现在又让我跑一趟。” 江晓到公寓门口的水果店问下西瓜价格，感觉太贵，想着东门那边有附近村民自家种的散落在路边摆卖，既然出来了，索性走远点，也不差这点路了。 他兴冲冲地走到东门外，看到卖西瓜的老伯坐在树下摇着扇子。这西瓜还带着藤叶，一问价格，果然比水果店里便宜的多。他拍了拍几个中等个的西瓜，从中挑选了一个，结完帐，抱着往回走。 “你也来买西瓜啊？”江晓问迎面走过来的李熏，与她同行的女孩子不认识。 “不是。” “哦……那我先走了。” “你……入党的事？” “学习结束了。上次就是想问你考试的事，现在没事了。”江晓心想原来这女人还记着呢。 “你也入党了啊？好厉害！”李熏身旁的女孩子说道。 “这是江晓，这位是江玉敏。”李熏介绍道。 “你也姓江啊，我们是本家呢。”江晓热乎地说道。 “好巧啊。你怎么到这里来买西瓜呢？”江玉敏问道。 “价钱公道啊。这个给你们吃。我再买个。”江晓把瓜递给江玉敏。 “这……”江玉敏不想随口问了一句话，这人就把瓜送了。 “不是很重的。你看这瓜刚从田里摘出来的呢，肯定新鲜。别客气啊，我们五百年前还是一家呢。这学校里认识个同姓的还真不容易。”说着，江晓把瓜塞到江玉敏手中，一想又冲身后卖瓜的老伯喊：“大叔，有方便袋吗？这拿着费劲。” “有啊。”老伯从身后的布袋里捡了个旧袋子拿给江晓。 “你有袋子，刚不给我，害我抱着。” “你刚也没说要袋子啊。” 两位女生笑了。江晓心想也是，这话没毛病，刚自己的确是没主动要袋子。 “对了，我们要搬长沙了。你们不搬吗？” “我们不用，那边实验装置不全。”李熏说道。 “那……”江晓想着要不是今天偶然再见到她，恐怕再也不会联系，而搬迁在即，以后能不能再见面，那就不好说了。 “谢谢你的西瓜。我们过去了。”李熏这回没有推让，默许江玉敏收了他的西瓜。 江玉敏也跟后道谢，随着李熏往研究生部走去。 江晓重新买了个西瓜，拿回宿舍。汪絮正与许静云通着电话，见他回来，说道：“你老大回来了，买个西瓜，要搞这么久，就不能让他办点事。不跟你多说了，路上小心。挂了，再见。” “是许静云吗？”江晓问道，他把西瓜放到水桶中，去水房接了凉水泡上。 等江晓提着水桶回屋，汪絮问：“你是去买西瓜还是又跟哪个姑娘撞见了？” 江晓嘿嘿笑着不答话。 “那女人明晚到。又要开班会布置搬家的事。老季跟宫七今晚到。” “苏媛也是今晚到。宋元要去接她。” “自讨没趣！这人也是个奇葩。别泡了，切瓜吧。” 汪絮吃着西瓜，看江晓吃的满嘴都是，心中想起什么，问道：“阿晓，开学后就要找工作了？” “听说是的。校园招聘会也会很多，下半年工作没定好的话，等明年上半年就很仓促了，还要准备毕业论文。万一再像今年这样，来个疫情什么的，到时就着急了。” “你别急。以你的条件，去北京没有什么问题的，要耐心等。” “嗯，我知道。你要跟着我一起。” “去你那旅游还差不多。我不用你管，到时能去哪儿就去哪儿，顺其自然吧。” 江晓见他这么说，当下也不勉强他，心想到时候再说。 两人晚上同柳芸儿、练彩虹吃饭时，又说到找工作的事。练彩虹听到江晓立志去北京立足，心下很是高兴，她的理想也是到北京发展，哪怕是做个教绘画的小学教师。 “小练，你是不是喜欢江晓？”汪絮问的直接。 练彩虹脸刷的一下红了，说道：“像晓师兄这样有才华的，我们都喜欢的。” “你的都也包括柳芸儿吗？”说着，汪絮看向柳芸儿。 “汪絮，你这个人好无聊，你这算吃醋吗？每个人都有他的长处，也有短处，至于喜欢也是因人而异，你喜欢一个人，还有人讨厌这个人呢。晓师兄，你说我说的对吗？”柳芸儿把尴尬的皮球踢给江晓。 “哈哈，芸儿口才甚好，在下佩服，也是喜欢的紧。”江晓笑着说道。 “切！结账，走人了。宫七等着打牌呢。”汪絮起身就走。 3 新的校区里，热闹异常。汪絮忙着在宿舍里收拾时，程鸥眉开眼笑地走进来。 “你来的正好。我要去洗个头，你帮我铺床吧。”汪絮说道。 “去吧，我来弄。”程鸥应道。 “汪絮呢？”宫七走进来看到一位女生在铺床，诧异地问。 “在卫生间洗头呢。” “阿絮，快点。我们去逛逛吧，这长沙城繁华着呢。” “你等下，一会儿就好。”汪絮一面说着，一面双手抓着满头的泡沫。 “这位美女我在哪里见过呢，一时想不起你的名字了。”宫七笑着说。 程鸥莞尔道：“我也见过你呢。好像还一起吃过饭。” “对，对，对。你是汪絮老乡，是一起吃过饭的，不过好早了，你不说，我倒忘了。” “七哥，她是程鸥。阿晓呢？”汪絮拿毛巾擦着头发说。众人搬到长沙后，汪絮不再与江晓一个宿舍。仍旧保持着当初二零四的格局。 “医院了。” “啊？医院干什么？”汪絮忙问。 “去看苏媛了，老季说苏媛搬家时，不知道怎么的了眼睛视网膜脱落，住院动手术呢。” “喔，你要去逛逛？正好小鸥也在，我打电话给尹彤妹一起吧。” “那好啊。”宫七高兴的直搓手。 医院里，江晓买了一束康乃馨随着季文略走进苏媛所在的病房。只见苏媛纱布缠着眼睛半躺在床上，宋元陪着说话。 “老大，真有心了你。”许静云说着，接过江晓手中的鲜花，拿杯子接水插上。 “什么情况，不严重吧？”江晓走到床前问道。 “刚医生给做了个小手术。没事了。”宋元说道。 “是江晓来了吗？”苏媛问道，此时她眼睛不能视人。 江晓握住她的手说：“是我。没事了就好。” 季文略心下愧疚，不该昨晚拉着苏媛出去蹦迪，回来时苏媛已经对他说了眼睛不舒服。好在宋元并不知道，不然又是一顿破口大骂。 众人闲聊了片刻，季文略与许静云去导师处商议课程安排等事情。江晓坐了一会儿，便要离开，他对苏媛说：“好好养着，晚上我再来看你。有什么需要，你跟宋元讲。”又嘱咐了一番宋元。 宋元巴不得江晓早点离开，满口应承。这是难得的他为苏媛端茶倒水的机会。 医院，到了魏瑛宿舍。 “这女生宿舍可以随便出入了？”江晓问，他见魏瑛穿着短裤短袖，白皙的双腿可见。 “刚搬过来乱糟糟的。再说这边建成没多久，管理也没跟上。”魏瑛收拾完屋子不久，额头上还留着余汗。 “就你一个人？” “彤妹被阿絮叫出去逛街去了。宿舍现在就我两个住，其他两个人都有男朋友……”说到这，魏瑛看了眼江晓，“都在外面租房住了。” “喔……”要是对象换成是苏媛，江晓自然会有几句调侃的玩笑话，可对魏瑛，他说不出口。 魏瑛用自己喝水的杯子给江晓倒了杯水，说道：“江，你先坐会儿。我去洗个澡，身上汗津津的。” 江晓不知道魏瑛找自己究竟是何事，见她这么说，只好等着。他掏出手机翻看着，汪絮给他发了信息：阿晓，我们出去逛街了。 柳云儿发来的信息是：晓师兄，你们安顿好了吧？ 他回复到：都安顿好了，下个周末你过来玩吧。 等了一会儿仍不见魏瑛出来，他看到魏瑛书桌上摆放的书籍，从中抽出本“宋词选”随手翻看着。 魏瑛出来时，江晓放下书，问道：“瑛子，你找我什么事啊？” “非得有什么事才找你吗？”魏瑛用粉红的毛巾擦着湿漉漉的长发。 江晓尴尬的笑着。 “来，帮我吹头发吧。”魏瑛坐到书桌前，把吹风机递给江晓。 江晓胡乱地给魏瑛吹着头发，他生平还是头一次给女孩子吹头发。 “瑛子，你皮肤也太白了。”江晓看着魏瑛的颈脖，不禁夸道。 魏瑛转过头，握住江晓的手问道：“你喜欢吗？” 江晓忙轻轻把她头转过去，说道：“给你吹头发呢。” “我就知道，阿絮是假呆，你是真呆。”魏瑛说着，叹了口气。 江晓只当没听见，认真地吹着头发。稍许，魏瑛说可以了。江晓想要走，被魏瑛拦住。 “还没跟你说事呢。急着走干什么。”魏瑛生气地说。 她哪知道，此刻江晓看着魏瑛美好的身形，散发的香气，令他不得不立马逃跑。 江晓与她保持距离，靠在门旁，说道：“我真还有事，你快说吧。” 魏瑛拉着他，随手关上门反锁上，把他按在凳子上坐下。又走到窗前，把窗帘拉上。屋子里顿时暗下来，江晓心中一阵突突，不知道魏瑛要做什么。 魏瑛站到他面前，轻轻地说：“林木水追的很厉害，我快支持不住了。你说我该怎么办？” 江晓无言以对，这种事情他能说怎么办呢？ “他说家中已经给他工作定好了。等我一毕业也可以直接进公司的。要是我同意的话，毕业后就结婚。” 魏瑛说完这句话，江晓也不答话，两人沉默了良久。 “挺好。难得他如此对你，不像我们这样不靠谱。”江晓终于开口说道。 “挺好吗？那我随了你的愿吧。”魏瑛说着流下泪来。 “好好的，你怎么哭了呢？”江晓站起身来，给魏瑛擦拭眼泪。 “这个时候你就不能抱抱我吗？你有什么好怕的？” 江晓揽过魏瑛，抱了抱，他心中有种说不出的难受，可一时又搞不清这难受因何而来。 良久，两人分开，魏瑛说：“下周就是我的生日了。我想请大家吃个饭，顺便说下我跟林木水的事。” “喔，下周几呢？正好柳芸儿要过来玩。” “原来你跟柳芸儿很熟啊。下周五晚，你看她能不能过来吧。” 柳芸儿收到江晓发来的邀请信息，自然是愿意过来凑热闹的，对她而言周五的课上不上无所谓，反正翘课是常有的事，无非是应付个签到，还有考试及格就可以了。 4 到了周五傍晚，柳芸儿如约而至，江晓在学校大门口接上她。天公不作美，飘起了细雨，阵阵凉风吹起，柳芸儿抱紧了胳膊。江晓见状脱了风衣给她披上。柳芸儿略感羞涩，谢了江晓的好意。 两人走到魏瑛订的饭馆。秦嘉凯看到柳芸儿，热情地叫她坐到自己身旁，而练彩虹拉着她紧挨着自己坐。柳芸儿羞涩地冲众人打招呼。 江晓就汪絮身旁坐下，他看下魏瑛叫来庆生的还有尹彤妹、程鸥，却不见林木水。他正疑惑时，只见林木水一手捧着鲜花，一手提着蛋糕。他微笑了下，看向脸色晕红的魏瑛。 林木水满脸柔情地坐到魏瑛身旁，张罗着点菜。柳芸儿一脸的懵，不知魏瑛跟这男生什么关系，又不好当着众人的面细问练彩虹。 酒倒上后，魏瑛端着酒杯，起身说道：“感谢大家赏脸。今天除了我过生日外，还有一件事是我与林木水……” 林木水拿着酒杯，起身接话道：“我与魏瑛相好了，也请各位做个见证，我林水木今日与魏瑛结好，永不负心。” 众人起身道贺，共饮了一杯酒。程鸥自是起哄一番，与魏瑛连喝了三口酒。众人你来我往敬酒，魏瑛酒劲上脸，连眼圈都微红。林木水已有醉意，汪絮并不放过他，似乎不灌醉他不罢休。 江晓自顾自的喝酒，每口必饮尽。练彩虹含蓄地劝他少饮，反被他劝了几口酒。 白酒喝完后，汪絮大喊服务员上啤酒。程鸥见汪絮如此好兴致，跟着喊上酒。柳芸儿看这场面，再喝下去，定有喝多的，她对汪絮说道：“汪絮，差不多了吧？你看林木水都吐了一回了。你想喝，等下我请你吃宵夜。” 不等汪絮答话，魏瑛说：“芸儿，不碍事的，今晚由他去吧。” “管家婆，看以后谁敢娶你！”汪絮笑着说。 “你放心，嫁谁也不会嫁给你！”柳芸儿怼道。 “阿晓，你也不准娶她！”汪絮对身旁发呆的江晓说。 “不就是喝酒吗？哪来许些话。”江晓拿过两瓶啤酒，递过一瓶给林木水，半开玩笑地说：“林木水，汪絮的表妹交给你，你可要好生待她。我们吹了这瓶酒，以示你的诚意。”说着，他咕噜噜地喝完一瓶啤酒。 林木水此时胃里已经翻江倒海，刚去卫生间已经吐了一回，这瓶啤酒要再喝下去，非得吐第二回不可。但看到江晓投射来的挑衅眼神，豁出去他也要喝下。 尹彤妹示意魏瑛劝下，但魏瑛无动于衷，只是冷眼相看。林木水喝了一小半，即捂住嘴奔向卫生间。 “阿晓，瞧他那怂样，我陪你喝。”汪絮又递过来一瓶啤酒给江晓。 “痛快！我陪你们两个！”程鸥不知为何，豪气上头。 练彩虹看着三人仰脖子饮酒，直摇头。秦嘉凯一旁哈哈大笑。 “秦师兄，你为什么笑的这么开心呢？”柳芸儿问道。 “只可意会不可言传。小师妹，你还小，不懂。”秦嘉凯神秘地说。 “切，你们这帮男生，不就那么点小九九。”柳芸儿不屑地说。 散场后，秦嘉凯与魏瑛搀扶着林木水送他回宿舍。尹彤妹邀请大家到宿舍坐坐，又跟汪絮说打会儿牌。 汪絮见江晓面无血色，不知他是醉了还是身体不舒服，问道：“去吗？” “去，为什么不去？” “师兄，你酒量实在是太好了，喝了这么多酒，跟没事似的。”练彩虹说道。 “好吗？”江晓问道，身体陡然趔趄了下。练彩虹忙扶下他，说道：“真不经夸的。没事吧？” 到了尹彤妹宿舍，汪絮张罗上牌局。江晓到卫生间干呕，心中感到说不出的难受，又吐不出来。练彩虹进来询问，她抚摸着江晓的后背，希望这样能令他舒服点。 “小练，去把卫生间的门关上。”江晓喘着气说道。 练彩虹刚关上门，江晓一口鲜血吐出来，身体靠着墙角慢慢坐下来。练彩虹慌忙上前，拿纸巾帮他擦嘴。 “晓师兄，怎么会这样？都喝到胃吐血了，医院看下？以后千万不能再这么喝酒了。” “不碍事的，小练。你也坐下，我们说会儿话，我心里难受。” “你今天是怎么啦？”练彩虹挨着江晓坐下。 她这么一问，江晓再也控制不住，眼泪流下来。 练彩虹不再多问，只是抚摸着他头。江晓把头埋进练彩虹怀里，小声哭泣起来。过了良久，江晓情绪缓过来，洗了把脸，与练彩虹走出卫生间。 魏瑛已回来，看到江晓神情异常，问练彩虹怎么回事，练彩虹只是摇了摇头，对打牌的众人说道：“晓师兄去我那边坐下，你们玩吧。” 汪絮没说什么，其他人也不以为意。江晓到了练彩虹房间，原来小练的房间更空旷，只有她一人住着，她已经另铺了一床让柳云儿晚上睡这。 练彩虹给江晓拿了瓶矿泉水，又问他要不要躺床上休息下。江晓微笑着问她：“我这一身酒气的，也没洗个澡的，躺你床上怕是弄脏了。” “晓师兄这回又迂腐了。岂不知床本来就是让人睡的。”练彩虹笑道。 江晓想想在理，斜躺到练彩虹床上，与她闲聊着话。不知过了多久，江晓沉沉睡去。练彩虹熄了灯，轻轻关上房门，到了魏瑛宿舍。 众人打牌刚好也要散去。汪絮问道：“阿晓呢？” 练彩虹抿嘴笑了下，回道：“在我那里睡着了。” “喔，他晚上喝了不少酒。别叫醒他了，让他睡吧。” “那……”柳芸儿看着练彩虹，问道：“我们怎么办？” “放心。你就是跟他睡一个床，他也不会怎么你。”汪絮轻蔑地说。 “你这人！狗嘴里吐不出象牙！”柳芸儿嗔道。 “小练，江真没事吧？我们要不去看看？”魏瑛忍不住问道。 “应该没事了。”练彩虹并没有说江晓回来时在卫生间吐了口血。 “瑛子，你就安心吧，晓师兄自然有人关心的，你那林木水还好吧？”程鸥打趣道。 “死丫头，你还嫌不够？快回去休息吧。”魏瑛照着程鸥的脸轻轻揪了一下。 众人散了后，柳芸儿跟随练彩虹到了宿舍。练彩虹已经给她准备好了洗漱用品，让她去洗澡。 “一年来头回见他喝这么多酒呢。”柳芸儿小声对练彩虹说。 “何止？他在瑛师姐房里吐了口血。”练彩虹心疼地说。 “啊？你说他们之间……”柳芸儿欲言又止。 练彩虹知道她想说的话，接道：“我也不知道。只是晓师兄善良，自然是多情的人。再说我们也不知道早两年他们之间的事。你去洗吧，不早了。晚上我俩凑一个床睡。” “好的，姐姐。跟你一个床我就有安全感了。”柳芸儿嬉笑着说。 “你真多心。他说明天是周末，要陪着我们去逛街呢。” 柳芸儿听下，摸了摸身上的风衣，心中惭愧，看来自己不但是多心了，相比之下，小练更懂得江晓些。 第二日早早，江晓起床，蹑手蹑脚走出房间。练彩虹已经醒来，或者说她一夜也没沉睡，担心江晓醒来时有喝水的需要。她见江晓悄悄关上门，露出笑容，这才安心睡去。 5 两个月紧凑的课程上完，时间已进入到十一月末，江晓众人准备简历开始找工作了。 这日江晓与汪絮等人从校园招聘会现场回来后，走到宿舍楼道，便听到“大悲咒”的音乐飘荡。等到了宿舍所在的楼层，才知道是许辉放的音乐，原来是上次在衡山时许辉一时兴起买的碟片。看到江晓一脸的诧异，许辉嘿嘿地笑着说：“大胡子，怎么样？好听吧？” “你真是个人才！怎么招聘会没去？”江晓问道。 “去了也是白去，那还不如不去。没事，找工作嘛，到时自然有，不急。”说着，许辉抓了把瓜子递给江晓。 “咦！你这小瓜子磕着，小歌听着，这小日子过得！” “戒烟中呢。嘴巴没事干，总要弄点什么。” “嗑瓜子能戒烟吗？”江晓也嗑着瓜子说。 “也就是个心里作用，烟瘾太他妈厉害了。” 江晓还没接话说，看到许静云与沈初晴走过来。 “老大，简历投的怎么样？”许静云问道。 “不好。北京的企业没几家，人太多了，不知道有没有戏。” “江晓你还用担心啊，那我们怎么办？”沈初晴笑着说。 这边，包一飞已摆开牌桌，对江晓说道：“哥哥，你赶紧忙你的去。我们要打牌了。” 江晓一笑走开，回到自己宿舍，修改简历。宋元笑嘻嘻地走到跟前，拍了下他肩旁说道：“胡子，帮哥搞下简历吧。唉，你说我俩欠了几年学费了，到时毕业证肯定是被扣着，这咋整呢？” “那有什么，工作后存钱再回来取就是了。” “那是以后了。关键是现在找工作需要啊，连个复印件都没有的，怎么证明你有本科学历呢？” “我问过老季了，院里虽然会扣着学位证，但会给我们开个证明的，用于找工作。” “啊，那太好了。简历的事交给你了。我去找苏媛。” 汪絮走进来叫江晓去吃晚饭时，江晓已经帮宋元做好了简历。两人没有去食堂，在宿舍近旁的小饭馆里，点了两份蛋炒饭。 “走了好几场招聘会了。希望都不大，我想过完年后去北京找。”江晓吃了口饭说道。 “也好。你也别太着急了。车到山前必有路。你还记得前几天南京的那家企业吗？又给我打电话了，希望我过去呢，他们要两个人。”汪絮想着江晓跟他一起去，但心里清楚江晓这么固执要去北京，跟他去南京是断然不会的。 “喔，你还是决定不跟我一起去北京？” “这个我们不要再谈了。何必非在一起呢？” 江晓听下不再强求，问道：“那你心中想着谁跟你一起呢？” 汪絮心想你这话是明知故问，说道：“宫七要去宁波，他之前在那边打工，现在有大学文凭，去了工作自然是没问题；老季跟田海去上海，说是有校友在那边帮忙，问题不大；于文来、关贺山这两个家伙回老家去。其他人嘛，谁知道呢？到时候问下许静云吧，谁愿意去，无所谓了。” “好吧。对了，柳芸儿大后天生日，请我们过去呢。” “要去你去吧。我是不会去的，省的多添烦恼。光程鸥一个现在都让我烦的不行。”汪絮皱着眉头说。 江晓露出会心的笑容，程鸥这女孩子不顾矜持，倒追男生，勇气可嘉。管它结果如何呢，有这个过程，以后不后悔就行了。 “明天许静云邀我去逛街，说是有事情跟我说。你要一起吗？”汪絮岔开话题问道。 “她邀你，我去干什么。明天我去网吧，了解下北京的情况。” 回到住处，江晓洗完澡，躺到床上看书。宿舍里现在是他、宋元、梁小宝、钱守道四人住着。课业结束后，梁小宝去了广东，说是找工作，也是为了见他那恋爱几年的网友；钱守道跟着老乡去了昆山一家企业实习。 江晓刚要起身去方便，只见宋元推开门，手中提着一大袋子食物，叫他下床喝酒。 “没事喝什么酒呢？”江晓穿了外套下床。 “丫废话真多，请你喝酒还不乐意？”宋元摆开桌子，倒上白酒。 “你肯定有事，说吧。”江晓与宋元碰了下杯子，喝了一口。 “哎……”宋元长叹了口气，一口饮了半杯。 “你神经啊，这么个喝法，一会儿就要吐，可别指望我伺候你。” “胡子啊，哥跟苏媛是没戏啦。她要去深圳找他那兵哥哥。” “你一直都没戏，现在才知道吗？又不是没提醒过你。”江晓搂了搂宋元肩旁，对于苏媛要去深圳一事，他早已知道。 “虽然你说过，可事在人为，是不是？” “话虽如此，可有些时候你再怎么努力也改变不了结果，是不是？”江晓反问道。 “丫的，你就会跟我抬杠。不说了，喝酒，一醉方休。”宋元一口干了杯中酒。 这晚江晓陪着宋元喝酒直到他喝吐了方止，两人直睡到下午时分。叫宋元时，不见他答话。江晓自己弄了碗泡面吃后，躺床上继续睡。 不知过了多少时候，江晓接到汪絮打来的电话，叫他出去吃晚饭。他起床胡乱洗了把脸，走到汪絮说的饭馆。 “许静云呢？”看到汪絮时，江晓问道。 “我有说她要一起吃饭吗？” 江晓听他说话的语气不对，又问道：“怎么啦？你俩不会吵架了吧？” “没有！给你看。”说着汪絮把手提袋递给江晓。 江晓看下，是一条蓝色的围巾，不明所以的问道：“给我的？” 汪絮笑着说道：“你喜欢拿去好了。你那妹子送给我的。” “哦，这颜色倒是配你的。人家的一番心意，你好好收着吧。” “是她一番心意，还对我说已经跟谢正好上了，让我不要难过。” 江晓听下哈哈大笑，汪絮白了他一眼，说道：“很好笑吗？感觉我头回被人家甩了是吧？” 服务员端菜上来，江晓要米饭。汪絮说：“吃什么米饭。喝酒啊。” “还喝！昨晚陪宋元那傻子喝了大半斤，现在头还痛，不喝了。” 汪絮也不管他，让服务员上了酒后，直接给他倒了一杯，眼睛瞪着他问：“你喝还是不喝？” “妈的，你都倒上了，还能不喝吗？” 两人说着话，喝了一瓶白酒，方才回去。 6 日子一天天过去，江晓在导师的举荐下工作定了北京的一家国企，只待毕业即可入职。而他身边同学像季文略、宫七等一个个外出找工作，连宋元也跟着包一飞、周象坤等人去了江浙一带；汪絮应了南京公司的邀请，与班上另外一位同学去见习；苏媛去了深圳，沈初晴到了青岛…… 他一个人呆在宿舍里实在是无聊的紧，去本部校区见了柳芸儿一回，陪练彩虹早出晚归写生了几天。寒假开始了，校园里更加冷清，他通过报纸在长沙市区一家酒店找了份端盘子的临工，直到春暖花开时。 众人陆续回来，准备毕业论文答辩事宜。忽忽数日，毕业答辩结束。这日季文略、许静云张罗晚上宴请的事，一来感谢几位导师，二来全班聚餐也是“散伙饭”。到了晚上，饭店里喧哗异常，尤其是酒入佳境时，大家放得很开，喝酒的，抽烟的，拥抱聊天的，掉眼泪的…… 季文略喝的到卫生间吐了三次，宫七也好不到哪儿去，吐了一回。江晓喝了四年来最多的一场酒，散场时走路都要人扶着。 汪絮与一直陪着的苏媛架着他回到宿舍，而床铺的结构是下层书桌，二层床。江晓自己爬不上去，汪絮只得把被褥抱下来，苏媛在地上铺好，让他睡下。 第二日一早，苏媛送来米粥。 “猪头，你还记得昨晚干过什么事吗？”苏媛轻轻笑道。 “昨晚真喝大了，不记得了。”江晓吃的很香。 “你昨晚可不是这么说的。一个劲地说自己没醉，还要拉着我跟汪絮再喝。” 江晓听到这，不好意思地笑了下。 “眼睛肿了吧？你抱着汪絮哭得稀里哗啦，让他不要去南京，跟你去北京，什么有你一口吃的，绝对饿不着他。” 江晓拍了拍额头，努力回忆昨晚的情境，但喝断片了，一点都想不起来。 “还有啊……”苏媛脸色晕红，不想再提昨晚他拉着自己不让走的事。 “还有啊？”江晓尴尬的捂住脸。 “你待会儿再到床上去睡会儿吧。我先走了。” 江晓是得再睡会儿，此时头昏脑胀的，晚上还有宿舍的散伙饭要吃。 就这样连着一周的散伙饭，从旧宿舍吃到新宿舍，从男生吃到女生。有哭有笑，不曾清醒。 终于到了毕业留念大合影的这一天，有人欢喜有人悲伤。当摄影师举起相机正要拍摄时，江晓喊道：“等等，班长季文略还没到呢。”众人看下的确季文略不在场。坐在第一排的院长询问道：“怎么回事？教导员在吗？清点下人数。” 教导员清点完人数，发现只少了季文略一个人。他给季文略打电话，没有打通。等了片刻后，院长说道：“不等了，时间安排的紧，还有其他系的。” 等季文略赶到时，众人已散场，只有江晓、汪絮、宫七三个人仍在原地等他。 “结束了？”他气喘吁吁地问。 “这么重要的事，你跑哪儿去了？大家打你电话也找不到人。”宫七生气地说。 “你这班长不在的毕业照算什么毕业照？”江晓质问道。 季文略站在那里神情没落，没有说话。 “算了。还能把他们都叫回来吗？我们几个合张影了吧。”汪絮说，他刚才已经打电话给程鸥把相机拿过来。 季文略心下感动，抱了抱汪絮。到了晚上，这四个人争着要请客，最后大家平分，自然又是不醉不归。 往后的日子，宿舍每天都在走人，每天都在告别，每个人都在收拾行囊进入人生的新阶段。这一别有些人或许这辈子都不能再见。送走季文略、宫七等人后，当初的二零四宿舍只剩下江晓、汪絮、宋元三人。 汪絮内心再有不舍，是该离开的时候了。他必须走在江晓前头，他不希望自己孤零零地一个人走。 这日上午只有江晓、宋元两人在火车站为汪絮送行。原本答应来送的魏瑛没有露面；而程鸥想来送，无奈自己正在湘西写生；许静云并不知道汪絮哪天走，所以也没有来送。 火车站月台上的工作人员提醒乘客抓紧时间上车时，汪絮不得不挥手与江晓告别。他要登车时突然转身过来一把抱住江晓，说道：“阿晓，你要好好照顾自己，我走了。” “你改变想法后，一定要来。我在北京等你！”江晓也是紧紧搂住他。 两人强颜欢笑再次挥手，直到火车缓缓消失在送行人的视线。 晚上江晓与宋元这两个好哥们，买了点卤菜、凉菜在宿舍喝的酩酊大醉，两人一直说着不着调的话，回忆这四年来发生的不为人道知的琐事，时笑时哭，语无伦次…… 第二日两人直睡到中午时分。苏媛敲门时，江晓穿上内裤，光着膀子，从上铺爬下来开门。 “来啦。”江晓请苏媛进屋，边穿上衣服。苏媛也不回避，坐到江晓书桌前，静静地看着他穿衣服。 江晓穿好衣服后，把被褥打包好，叫醒还在打呼噜的宋元，说道：“苏媛中午请我俩吃饭，起来吧。我先把被褥给她送过去，吃饭在‘小湘饭馆’。” “下午真不要我送你吗？”回寝室的路上，苏媛问。 “不用，我不希望跟你还哭哭啼啼的。”江晓笑着说。 “也好，那到北京后报个平安。” “知道的。深圳那边你什么时候去报道？” “八月一号。不知怎的，心里有点紧张。” “需要我时，不用跟我客气的。” 苏媛冲他温柔的一笑，知道他说到做到。 中午在饭馆，江晓喝了点啤酒，下午要赶火车。宋元自顾自的喝着白酒。酒劲上头，宋元说道：“苏媛，你不讨厌我，可也不喜欢我。要散了，我今天借你的酒把心里的话说出来：我真的很喜欢你。” 苏媛微微一笑，并不说话。 “宋元，说出来心里舒服了吗？非要捅破这层窗户纸，你当人家不知道你那点心思吗？” “死胡子，不跟你哥抬杠你难受啊，要不是看你下午要滚蛋了，非得把你丫喝趴下。” 江晓咧嘴哈哈笑着。吃过饭，走回校园，要分开时，宋元跟苏媛轻轻握了下手，立马松开，忍不住说道：“苏小小，你的手好软。” 苏媛脸显红晕。江晓张开怀抱与她来了个大大的拥抱。鼻尖触到她的秀发，江晓深沉地说道：“苏媛，保重！” 回到寝室，江晓简要的收拾了下，书籍及衣服等前几天已经打包寄往工作单位了。他只有一个随身的背包。宋元执意要送他到火车站。昨晚他谢绝了许静云、练彩虹等人的相送，原想一个人安静地离开。 两人在学校大门口等公交车时，魏瑛跑过来，递给他一本牛皮纸包着的书籍。“江，一路顺风，珍重！”说完，她转身离开。 江晓望着魏瑛的背影，看到站在不远处等候的李木水，两人彼此点头示意。 到了火车站，江晓给宋元买了张送行票，等候了片刻，开始检票。两人到了站前月台。闲聊了几分钟，江晓要上火车了。他与宋元紧紧拥抱。 可能是酒精的刺激，宋元眼泪哗啦一下流出来，哽咽地说：“胡子，到了给哥……打电话，不要……忘了哥。” 江晓也是热泪盈眶，拍着宋元的后背说：“不会的。我们还有再见面的时候。” 列车一路向北，他坐在靠窗的位置，托着下巴，眼睛看着窗外闪过的一幕幕。没有太多的想法，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。再醒来时，天色已黑，车厢里灯光亮起。他起身去卫生间洗了把脸。回到座位上，他拆开牛皮纸，里面包着的是一本浅绿色封皮的“宋词选”，在书里面夹着一封信。 “江，我想只有给你写了这封信，才能释怀，才能告别过去，与林木水真正开始。 我等了你三年了，三年了！你是真不爱我，还是真木讷到一直没察觉到我的心意？或许你早已知道，但你从来都不说出来，爱或不爱，就是这样一直悬空着让人发狂的难受。 我承认喜欢过表哥汪絮，但再次遇到你们后，我发现那仅仅是喜欢，源自从小的亲情，而对你，我知道是爱。 找一个自己爱的人，还是找一个爱自己的人，我挣扎了许久。阿絮是浪子，我隐约知道他的原因，但不是很确定；而你，你不是浪子，你是胆小，是只把自己裹得紧紧的胆小鬼！你怕承担责任，你怕包袱，你怕的太多，多到我看不清你。 我最终是接受了李木水，追求我的人有不少，我曾经多少个夜里苦恼的流眼泪，你知道吗？对你来讲，都是不是事的事，天又没有塌下来是吗？ 你读到这封信时是作何感想呢？ 江，我希望你幸福快乐，属于你的快乐。痛苦只是往昔，如今忆来，我不后悔选择，遇见你，在十七岁的芳年时，那是我的青春，感谢你带给我的，即使是寻常日子，想起来也是回味。 最后，借用你曾经念给我的那首：此情可待成追忆，只是当时已惘然。 往后见或不见，你还是你，我还是我。 魏瑛” 他波澜不惊地收好信笺，仍旧夹到“宋词选”中。晚餐的时间，乘务员推着小车往返在车厢中叫卖。他想买瓶啤酒，又想午夜时到隔壁餐厅车厢里安静了再说。 “是你？” 江晓一看，乘务员身后问话的人竟然是李熏！是的，那个对他一直冷若冰霜的李熏！而其身后一位男生紧紧跟随着，似乎两人要去餐厅吃饭。他也诧异地问道：“是我。你这是？” “回家。你到哪儿？” “保定。” “你到保定？” “这车不到保定吗？” 李熏身后的男生笑着说：“我见过你！对，打篮球时！” “这是我同学金琨，这是……校友江晓。”李熏介绍着两人，虽然有点不知道怎么介绍。 江晓站起身来与那叫金琨的同学握手。 “我们正要去吃晚饭，你吃了吧？一起吧。”金琨邀请的诚恳。 三人走到餐厅，点餐后闲聊。原来金琨是与江晓同届生，到北京找工作；李熏是回保定家，已经考取本校研究生。江晓对两人也简要说了下自己的情况。 “我好像也见过你，也是打篮球时。”江晓笑着与金琨撞了下啤酒杯。 “太巧了。你比我好，工作定了，我还是未知数呢。”金琨虽然这么说，但没有一点对未来彷徨的意思。 李熏含笑听着金琨的话落。 江晓说：“只能说是一时谋生罢了，将来是怎样，未尝可知。”他此时不确定眼前的两人是不是情侣关系。 “江兄谦虚了，以后大家都在北京，又是同学，多多往来，也有个照应。” “同想！来！”说着，江晓与金琨又撞了下杯子，一饮而尽。 三人不知疲倦地聊着，直到拂晓时，车到保定站。 江晓与李熏一起下了车。礼貌性的分开后，刚走出几步。 “方便的话，一起吃个早饭？”江晓回头，试探性地问。人生往往即是如此，如果不是这次的试探性，他以后的人生会是怎样？如果不是李熏没有多想就答应了他，往后余生还有没有交集？两人在毕业后的同乘列车之前有过多次邂逅，真实的，莫由来的。这是冥冥之中，早有注定吧。然而即使是这样，江晓直到在京工作半年后方鼓起勇气再次联系李熏，这时的他，应该是自我感觉能负起责任了吧！ 7 光阴冉冉，一年的时光不过是春夏秋冬四季循环。与李熏分别后的第二年八月份，江晓回到校园取被扣押的毕业、学位双证。交钱时，办事人员说了句：“还知道回来取证哦！”他默默地接过证书，郑重地放到背包中。 他走在空旷旷的校园里，摸下这棵树，看下那栋楼……人生最痛苦的事莫过于物是人非，谷之华、汪絮……青葱岁月已逝，再回首时，才发现自己是那么深爱着。回不去了，再也回不去了，他扶着一棵香樟树泪流满面，路过的学子诧异的眼神投来，他缓缓说道：“珍惜吧。” 他坐在操场边的石阶上良久，直到第五根烟抽完后。看下已是中午，他走到西门外那家熟悉的米粉店，点了份牛肉米粉吃完。在店里坐了片刻后，他给在田心机械研究所工作的许静云打了个电话。在学校正门前，他与风风火火赶来的许静云相见。 两人大大的一个拥抱后，江晓与陪同许静云前来的俞朵朵礼貌性地握了下手。许静云说：“老大，你啥时候回来的？多呆几天吧，我给谢正打过电话了，他傍晚从长沙赶过来。” “我明天返京，工作太忙了，要不是说回来拿毕业证，领导还不批呢！” “哦，你回来拿毕业证啊。前阵子，初晴也回来拿了。走得这么急，好歹让我们尽下地主之谊。”俞朵朵咧嘴笑着说。 江晓听着心下感动，说道：“谢谢你的心意，下次吧。今晚我请你们吃饭。” 许静云生气地说道：“老大！你要我马上走吗？” “就是，等你下次还不知道猴年马月。”俞朵朵附合说。 江晓憨憨地笑着。 “下午所里没什么事，我跟阿点陪你在学校里转转吧。晚上吃饭我们就定在‘德隆’吧。” 三人信步走在校园里，闲聊过往。许静云说到班上的一些同学。 “刚毕业那会儿有些人联系的挺频繁，今年就少多了，大家都忙着挣钱了。初晴在青岛找了个物流公司上班，是于文来介绍的，他家就在青岛呢，自己也在青岛上班。” “初晴来学校拿毕业证时，还问过你有没有来过呢！”俞朵朵插话说道。 “她年初路过北京时，我们聚了一次。”江晓微笑着说。 “毕业后能聚一次不容易啊，老大。像我们几位女生，阿点跟我在一个单位上班，每天都见，但其他人就难了。像你跟初晴这样来找我们，主要还是因为拿毕业证，顺道见一面的。卢雪回东北老家了，而苏媛去了深圳……老大，你过得好吗？”许静云感叹，心下又想起汪絮，眼泪掉下来。 江晓递给她纸巾，知道她心中在思念汪絮。 “静云，你不是吧？我发现这大半年来你真是变得越发的多愁善感了。有谢正陪着你，还不知足。那我还怎么活？”俞朵朵大嗓门说道。 许静云擦了下眼泪，柔声说：“阿点，我没事。就是太想大家了。” “你搞的我也挺想的了。前几天我还跟满凤通过电话，她交了男朋友了，年纪比她要大好几岁，不过她过得幸福就好。”说到这里，俞朵朵突然脸色上红，说话的声音也放低。江晓只听她又说道：“静云，我想好了下半年就到宁波找他去。” “反正你待在这里天天说无聊，他又那么深情的邀请你过去。趁热打铁啊，两个人长期分开，那小子不定思想有动摇，赶紧去把他拿下！” 江晓不知道两个女人口中的“他”是谁，也不想多问。 “老大，你不知道吧？告诉你一个秘密，朵朵知道你们是好兄弟，所以当着你面说的。”许静云突然调皮起来。 “咦？”江晓还是没搞清楚什么情况。 “宫七啦。”许静云说道。 江晓不好当着俞朵朵的面表露自己的吃惊。他心想大学四年里宫七一直是高标准的找女朋友，不想这刚毕业一年就沦陷了。他憨厚地笑着说：“恭喜，恭喜。老七瞒的我们挺紧的。估计老季都不知道。”他想到跟季文略也是许久没有联系了，不知道他在上海那边是否顺利。 三人走遍校园的每个角落，不自不觉到了傍晚。谢正到后，四人在“德隆”饭馆吃了晚饭，这次江晓只喝了少量的酒。与许静云等告别后，他去研究生部找李熏。就在前一段时间，他跟对方表白，对方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。 他走到实验室，看到穿着白大褂的李熏正在做“胚芽”实验。他坐到一旁，静静地看着。 估摸一刻钟后，李熏微笑着对他说：“事情都办完了？” “嗯。”江晓拍拍背包，又说：“一万块大洋，换了两个本子。” “你知足吧，有人想换都换不到呢。” “等你毕业了，我看看硕士本子长啥样。”江晓笑着说。 “有什么好看的。还要等两个小时出结果，先到我宿舍歇会儿吧。” 江晓跟随李熏到了女生寝室。李熏脱了白大褂，到洗漱间洗完手出来，见江晓站在那里。 “傻站着干嘛？坐啊。”说着她给江晓倒了杯白开水。 “研究生两个人一个房间？”江晓说着坐下，喝了一口水。 “嗯。”李熏应道，她扬起脖子饮下一小杯水，白皙的手指理了下鬓角的长发，说道：“我跟罗曼住一个房间，她以前好像是你们专业的。” “不会吧？罗曼？” “是啊，她后面转到我们专业了。听说过她跟你们班长季文略的事。” 江晓一时无语，原来罗曼在大一时转专业，竟是到了李熏她们班。 “你明天就要走？”李熏坐在床沿，一双大眼睛望着他。 “对。车票已经买好了，上午十点的车。” “你今晚住哪儿？” “就在校门口的小旅馆。” “喔，去打会儿羽毛球如何？” “我可没你那技术。陪你挥几下拍子可以。”江晓尴尬地笑着说。 陪李熏打完羽毛球后，江晓回到小旅馆洗澡，等候她忙完出来吃夜宵。 再见到李熏时，江晓见她穿着身墨绿色碎花连衣裙，刚洗过的长发只是用发夹夹住，一阵清香扑鼻而至。 “你真漂亮，说话声音也好听。” “你这句话跟多少个女孩子说过？”李熏看着他，似乎能看穿他的心思。 “你要请我吃点什么呢？”江晓不好意思地岔开话题。 “当然是好东西招待你。” 李熏带他到近旁一处农家乐里，点了红烧虾、炒螺丝、臭豆腐，还有紫菜蛋汤。 江晓听她点菜，心下想，完了，这几样自己都不吃。 菜上齐后，李熏给江晓夹了一只虾，自己也吃了一只。她见江晓迟迟不动筷子，问道：“怎么？这家红烧虾做的很好吃的，你尝尝。” “我不吃虾的。” “啊？过敏吗？我不知道。那你尝尝其它菜，这可都是这家的特色菜。” 江晓摇了摇头，不好意思地说：“这几样我都不吃。” “往后我整天吃这些，你要怎么办？”李熏看着他，似笑非笑地说。 听到这话，江晓想都不想，笨拙地把碗中的那只虾吃完。 “好吃吗？”李熏开心地问道。 “嗯。以前没吃过虾，不曾想味道这么好。” “再吃块臭豆腐，也很好吃的。”李熏夹了块臭豆腐到江晓碗里。 两人吃过夜宵，走到校园里散步。江晓心中喜悦，话匣子打开，对李熏说了很多过往的事，包括谷之华、苏媛等等。李熏大半时间都是静静地听他说，偶尔询问几句。 “明天一早我去祭奠下谷老师。下次再回来不知道什么时候了。” “是要好好祭奠下的。她对你那么好。时候不早了，我们回去吧。大门应该已经上锁了。” 江晓送李熏到研究生部，果然大门已上锁。他正要叫醒门卫开门。 李熏拦住他，说道：“别吵醒他，翻墙过去就行了。你回去吧。” 江晓小心保护着李熏翻过大门，刚还担心她摔倒了，不想她动作如此敏捷。 两人分别在即，互相看着。李熏微笑着说：“回去吧。明天路上自己多注意安全。” “我的心意没有变，诚如当初。我在北京等你。”他再次鼓起勇气说。 李熏仍旧微笑着说：“知道了。回去吧。” 第二日江晓祭拜完谷之华，怀着对新生活的美好向往，坐上北上的列车。 全书完 江红对酒
|
